专访王乙宴：诗歌·阿婆·美好生活——《诗歌报》，诗歌报季刊，诗人和诗歌爱好者的心灵家园

专访王乙宴：诗歌·阿婆·美好生活

文章来源：邮件来稿作者：Sissi 发布时间：2008-10-29 15:33:46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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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难说诗如今是一个什么状态。若说诗已经过时，大学里的诗社方兴未艾；若说诗能够引领潮流，也未见其真正独领风骚。说来说去，只够得出暧昧的结论——诗词歌赋成了小众炫耀个性的理由。

　　但诗词原本不是这样的。柳永的诗歌曾如今日的林夕歌词，唱遍坊间巷尾，红袖播弄琴弦的刹那，听众便了悟原来自己的心意被他人的辞赋描摹得如此贴切细腻；George Gordon Byron笔下的唐璜则和Byron本人一样，代表了一个时代；至于Guillaume Apollinaire，这位法国立体派诗人所描绘的图景并非难解，而是充满了迷人的爱欲图景，远不像毕加索的画面那样令外界一时难以接受。这些诗人的生活其实谈不上是一种职业——诗歌只是他们生活中表达自己的方式，是不是“专业诗人”，他们是不会在意的。

　　因此，所谓诗歌的复兴其实与诗歌本身无关。诗属于一种美感体验。如果无人能体会什么是美感，则诗歌自然没有存在的必要。和诗人王乙宴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认为其实讨论诗歌本身的存亡问题是一个伪命题，值得讨论的是关于如今社会的美感问题——之所以会和她讨论到这种问题，则是因为她的诗会在上海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文化事件，至少每个涉及到其中的人都会认为，在这个诗会上，诗歌不再是被单独讨论的问题。

　　与王乙宴本人聊天是件有趣的事情。她对于很多问题的回答常常令人笑过回味，继而觉得原来问题可以这样解释。比如，如果问道为什么会写诗，她的回答是：“写诗犹如呕吐，这种需要是与生俱来的。就好像你吃下去令你感觉不舒服的东西，你就必须要吐出来一样。生活中总需要一个宣泄的渠道，如果不是这里就会是那里。”事实上王乙宴本人原本是一位演奏家，她会去写诗这件事也是让大家觉得很惊讶的。“——你知道女人的，事实上我认为上海女人最好的生活是到了阿婆的年纪，到那个时候人生看开，就不会需要呕吐了。如今还不行，没有到那个境界所以会需要通过写诗来呕吐——诗歌犹如我的卫生间。”

Sissi: 卫生间，这样的形容好像不具有美感呢。
王乙宴：美感不是说通过一些名词。你吃到一道好甜品，也会有美感的；聊天的时候天气很好，也是一种美感；今天逛街看到马路很干净，也是美感。美感是一些细节。

Sissi：为什么最好的生活是“阿婆的生活”呢？如果到了那时你真的无法写诗了那该如何？
王乙宴：“阿婆的生活”就是可以打打毛衣，和朋友下午晒晒太阳，每天专心烧点好吃的。走到马路上知道哪里有滋味十足的小饭馆。写不出来就写不出来。说到底，诗歌是为了表达生活中的不满意。如果都满意了，写诗歌就多余了。

Sissi：听说你的诗歌大部分是你在巴黎的时候写的。你诗歌的风格形成是不是和欧洲诗歌有联系？
王乙宴：没有考虑过这种问题。我觉得在哪里城市生活都一样。只要有自己喜欢的人面对面聊天，北京也可以变成上海，上海也可以就是巴黎。至于写作风格，如果考虑太多会失去自己的。音乐是这样，诗歌也是。很多事情是自然形成的。

Sissi：你的诗会最初是怎么会想到要做呢？
王乙宴：这个事情开始是比较好玩的，其实细节更多应该问蒋熙，诗会可以说是我们在闲聊时候把创意聊出来的。可能音乐学院边上的奶酪蛋糕起到了很大作用。

　　　　王乙宴提到的蒋熙，是一位视觉艺术家。她提到与诗会相关的问题时，更多地带有一种家庭气氛。“奶酪蛋糕确实有着非凡的作用。”她这么说：“我们的诗会无非是让朋友们有一个相聚的理由。这就和奶酪蛋糕是“阿婆们”相聚的理由一样。”

Sissi:你们的诗会有时候让人迷惑，它究竟是一种什么艺术形式呢？
蒋熙：其实没有必要给这个诗会下定义。它是相当灵活的。对我们来说，把王乙宴写的一些诗歌挑出来，让陈晓鸣导演做成一种戏剧样式，可以定期让王乙宴、陈晓鸣以及我的一些关于艺术的想法有一个表达的空间。至于它最后是什么样子，并不是事先想好的。有时候完全是我们几个互相碰撞的结果。并且这个诗会是开放的。比如这次和雅颂创艺中心的合作，冼杞然导演也会用他自己的方式来参与其中。基本上你可以把我们的诗会看成一种艺术班同学的同乐会。

Sissi：那么你们这种诗会对诗歌是否能起到推广作用呢？
蒋熙：没有想过太多。这个就好像“阿婆们”凑在一起烧饭钩毛衣，个中滋味是各人回家细细体味的。我们的诗会最主要是来的人都觉得开心有趣。至于推广这样“大”的词汇是没有想过的。如果每个人回去都能有点念头，觉得这次聚会还有值得回味的地方，觉得生活还是充满美感的，就很好了。

Sissi：听说这个诗会每年至少会有一次
蒋熙：是至少每年有一次。主要是看我们这些阿婆艺术家们对艺术是否又有了新的看法，有了就会做。

Sissi:你们的诗会只在上海做么？
蒋熙：当然不会只在上海做。上海只是一个点。事实上有时候我们开玩笑说，只要哪里有了适合我们这些阿婆的场，我们就到哪里做。北京也好，巴黎也好，米兰也好，只要当地的艺术家和我们有契合的地方，就都可以做这样的艺术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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