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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骅归来—梅里雪山,我永远的家
文章来源:
论坛来稿
作者:
王一梁
发布时间:
2004-06-25 22:10:28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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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并不羡慕旅行者和隐士,从心理的迷失上说,他们和沉溺于酒的酒鬼没什么两样,皆因在家里找不到幸福。我相信,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都是呆在自己的家里的。
当听到马骅抛弃繁华,在遥远的梅里雪山脚下义务为藏民孩子们教书的消息,我就想,他大概心中有所愧疚,或者埋藏着一段不为人所知的痛苦。而浪子最好的结局是回家,一如酒鬼的新生是戒酒,所以,我一直期待着马骅的归来。
但马骅也许不能回来了。大约5天前(即2004年6月20日),他所搭乘的那辆吉普车翻进了澜沧江。
梅里雪山、澜沧江在诗人的笔下一直是美好、浪漫的字眼,但到过那里的人知道,在这美丽的背后潜伏着多么巨大的险恶,一旦被它吞没,几无生还的希望。
诗人本身也是一个美好字眼,但至今却鲜为人知,在我们这个时代里,它几乎就是危险的代名词。
几天前,我见到《人物》杂志上刊登了马骅的一组“雪山来信”,讲他如何幸福地与孩子们一起生活在山里。编者还同时向读者介绍说,马骅是一个普通人。从中,我知道马骅已不把自己视为诗人了。
我想,也许正是梅里雪山洁白的雪与藏民孩子们纯洁的笑容,洗净了这位前诗人心中的俗念。
由此,我更加期待着他的归来。
等他归来,首先,自然是劝他重新举起酒杯,假如他已戒酒了的话,因为我知道,我和井蛙欠着他一杯喜酒。其次,我会劝他继续写诗,假如他已成为一个圣徒,早已发誓不再写诗的话。我会对他说,在恶时代里,心灵高尚的人们更没有权利不写诗。
事实上,马骅对这个世界上的苦孩子们一直怀着苦难般的爱。早在十年前,他上大学的时候,就给山里的两个孩子,每个月各寄一百元资助他们求学。他选择到山里去了,不为别的,只是他觉得能够帮助孩子们就是一种幸福,梅里雪山就是他的家。
如是,马骅,你为什么不一直呆在山里?要乘着吉普车去澜沧江?你要去哪里呢?
存在着许多“也许”,一千种可能性与一千种不可能性。眼下,马骅只是失踪而已。他的哥哥此时此刻,正翻山越岭沿着澜沧江畔寻找着他。
也许……司机已经找到了……也许……说不定一会儿后,电话铃声就突然响了。
“喂,我是模糊。我现在在梅里雪山……刚不啦,这样的消息你也会信?”
马骅在上海最后的一段日子里,一直和我说上海话。他把自己的名字叫作“模糊”,“刚不啦”就是上海话里“赣不赣”的意思。
是的,我实在太傻了。梅里雪山既然使马骅感到幸福,他怎么会走出梅里雪山呢?既然他寸步也没有离开过梅里雪山,他怎么可能乘上这辆危险的吉普呢?
昨天,孟浪午夜打来电话,告诉了我马骅的消息。而就在刚才,马骅给我电话了,让我转告关心、爱着他的朋友们。他说,“我没有赶上回家的那一辆吉普。现在,远方的澜沧江水与四周的风雪挡住了我的去路,请朋友们原谅我无法准时归来……”
2004年6月25日中午11点1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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