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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6月推荐诗人:百年功力
发布日期:2006-06-12 11:48:36 作者:百年功力  点击数:

【诗人简介】

  百年功力,本名叶圣峰,曾用笔名“唐人”。男,68年生于湖北乡村,现为建筑师,游荡于城市。早期诗作散见报刊杂志,辍笔十年后复出于网络。
  诗观:生活如水,感谢所有掷来的石子,让我的涟漪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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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功力诗选】


●《北归的雁群》

一定是谁听见了我的呼啸,
枪声才如此密集。
头雁陨落,我飞到了第一行,
从此拒绝“人”字阵形,
一行身影笔直地射向北方——
太阳红了,
子宫红了,
视网膜红了,
我滴血的翅膀扯起一池湖水,
湖水扯起一把枯黄的水草,
水草扯起一捧淤泥,
淤泥扯起猎人的掌纹,
掌纹合十,莲花盛开。
我怀揣一颗纯净的种子飞翔,
下一季,沙尘暴退回沙漠,
干旱的北方也荷叶田田。


●《我的破烂亲娘》

“你娘忙去了。”电话那头总是父亲的声音。
父亲是工人,
捡每个月红色而单薄的退休金,
捡一间用废钢筋作防盗网的单身宿舍,
捡铜矿里重金属的粉尘在肺里藏着……
捡一件打着补丁的帆布工装,每周回车间看看徒弟。
母亲是农民,
没捡着稻子和农具,
只捡了一个“非农业户口”骄傲地住在单身宿舍自搭的厨房里。

城市的土里只种房子,
矿山的土里只种石头和铁。
比乡村的泥巴肥沃的是,这里的土地能种出垃圾
——照样结着母亲的口粮!
母亲捡到报纸总要用手抚抚平,
母亲捡到塑料壶,总要在上面凿个洞,
母亲捡到茅台的酒瓶,总要砸碎……
喝不出假酒的娘呀,破了的破烂不值钱了,但高贵!

但是娘,您不该捡滚落在地上的矿石呀!
石头可以熬出铁来,
丢在路上是废品,捡起来就是国家的。
矿长小舅子没收您的铁,是因为铁可以换酒喝,
可以醉了,踢您的篮子。
娘呀,您那时不该一跪呀——
孙子的生日还在下个月,生日礼物很轻呀。
(您一跪让远在千里的儿子膝盖一软,
烧了囤积一年的诗稿!)
孙子看您眼睛红红的,
您应该告诉他——
铁作的玩具,危险!

母亲穿着和破烂一样灰的衣裳,
总笑着跟收费品的小伙子说:
“我有一个干干净净的孙子……”

              2006-2-26初稿


●《节日,父亲写来的信》

吾儿:近安!

很少给你打电话,
是因为越来听不懂普通话。
你弟弟说过什么圣旦(父亲别字)节,
黄历中,我没有查到……

猪好,
黄狗好,
你娘也很好。
鸡没得禽流感,也都杀了,
有个贩子要买,
你娘说不,留给自己吃。

粮食够了,
过年,你回不回家?
不回,猪就不杀。
随信寄的小木马是给孙子的,
自己雕的不好,
上面的红点是我不小心割破手指弄的,
——不脏。

(字写得不好,眼睛花了,
那歪的几个字,是那时咳了几下。)

                       父亲草字
                       冬月二十

                      2005年圣诞前夕写于深圳


●《烛》

感谢风,让我今夜摇曳得如此心醉
光华跳跃,是否和着你的脚步在舞?
很少穿裙子的爱人啦
我额前滚烫的汗已凝成你项前珍珠
男人点燃自己的方式神圣而古老
水一样的火,让我疼痛得沸腾
漫天星光,是你看我的眼神吗?
透过火焰,我看见你的掌纹如丝
织着我儿时温暖的襁褓
——男人,也有渴求呵护的时刻
你的抚摸让我顷刻温顺
喜欢留短发的爱人啦
就让我安静地燃烧吧
——明知光华微弱,照不透途中坎坷
执着的亮着,只为你随处回眸时
犹见这边敞开的窗

即便分别
也定是在你熟睡后轻轻离去
——燃时,多么想给你些许温暖
灭时,留下一抹灰烬,印下你一路足迹
睡时翘着嘴巴的爱人啦
晨曦中丝丝缕缕的阳光定有一缕是我的身影
风声呢喃,是我今夜来不及吟完的诗句……


●《铃儿响叮当》
      ——给玲儿

说好了等待,在三界之外,
九个轮回过了,五行中水火相融,
我已打点行装,燃烧着吹过草原。

铃儿,梦中的呻吟还在,
十月的襁褓绯红了,我的种子开始啼哭。
水长出翅膀飞进你的眼睛,
你一眨眼,我便顺着你的脸颊吻到最深处。

但铃儿,没有风来呀,
风的信子断了,信鸽睡在猎人枪口下,
我的白马被夜染成了黑色。
唯有徒步前行,让路变成沙漠,
我渴了,目盲了,你能否在夜里亮起琵琶?
让我嗅着你的方向轰然倒地,
身形滑过的风呀,
让我的铃儿轻轻唱了起来……


●《流浪》

倒春寒来了,
你挽起发髻,隐回唐朝。
伴着几行水墨小篆,在深宫里坐着,不再走出檀香。
我的行李是你昨夜打点好了的吗?
——一尺青锋、一抹丹青。
老马识途,为何仍是梵音高奏的西方?

我就这样流浪,
两年还是十四年?
叹息伤口不够深,种下的石头仍能开出花来,
叹息青丝斩断,发根仍朝颅腔内疯长。
你送我的水晶手链成了佛珠,
一打坐,你的名字就响彻庙宇。

佛,早在云端念着咒语。
我祈祷一枚戒指嵌进骨骼,
祈祷疼痛,痛至钻心,痛至昏厥……
这样我就会忘了离开时的信誓旦旦,
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
翻回两年前的那一页:
  清风徐徐,水袖漫舞,
  你分娩着我,给我最初的乳汁。


●《黑色的石头》
      ——暮颜生日恰逢清明

刻了名字的石头蹲在山上,
守着一捧黄土,等着有人从山下来看望
——有人唠唠叨叨的说着一些往事,
你干吗突然跑出来大哭一场?
让白色的节日变得纷纷扰扰。
喝酒祭祀的习惯你至今揣在怀里,醉着忧伤。
你真的忧伤过吗?
一块破土而出的石头,棱角分明,
爱过你的人一身伤痛。
——黑色的石头,居然取了一朵花的名字!
你只把心事许给密不透风的夜,
从此怀念变成伤害,流星开始陨落……

你就这样四处游弋,从乡村到城市,
十字路口,撞碎了灯光。
被囚禁在水里的日子,
你开始柔软地流淌一些文字,
织出一场雨……
为何被你浇灌的昙花开了一瞬就怅然谢世?
我赤裸着胸膛,面对如瀑的冰雹,
才知石头的眼泪也是硬的,
热了,融了,是否才是温柔?
你笑笑摇头,不发一言。

从什么时候开始,
你把昙花种在桃花溪畔,
焚烧诗稿的时候,自己走进火里
——一声爆响,惊醒了清明的爆竹,
浴火重生的你依旧一身黛色,
四月,曾弃玉剃度的少年开始打点行装,
在弯曲的诗句尽头,含笑等你……


●《我只是一条狗》

还好有条绳子锁着我,
不然,我就会去抢别人饭碗,
或者爬上墙头看隔壁的女人洗澡,
或者取个人的名字,
上网泡一条贵宾犬,搞一次一夜情,
或者冲拿相机的人干咳几声,要回我的肖像权。

我只是一条狗,没有性别,
不然,我的下半身就会流出一些诗句,
让人流汗叫好。
或者脱掉一身狗皮,
到马戏团去舔猴子屁股,沾染点红色。
或者干脆见着宝马就追,追回那张中奖的彩票。
或者把馒头咬出血来,让人躲,让人瓜分。

真的庆幸我只是一条狗,
没有口蹄疫、疯牛病、禽流感和非典,
没有爱滋和泌尿系统疾病。
没有核辐射和狗体炸弹。

我至少是一条狗,
知道红墙斑驳了,灰墙厚起来,
红楼拆了,青楼的灯换成了粉红色。
知道墙上的涂鸦和信号灯无关,
知道有些门是门,但必须绕到后面才进得去。
知道墨镜背后的眼睛看的不是正前方。

我只是一条狗,在撕咬时失去了尾巴。
我习惯牵着绳子走,牵着人走……
           2006.2.23初稿 2006.2.25日修改


●《人鱼传说》

    (一)

水手上岸了,锚在海里锈成了珊瑚。
我仍坐在礁石上,披五彩的水草失声歌唱。

昨天的风浪是否真的打湿了你的勋章?
归隐山林的你呀,为何把漂流瓶遗失在我的枕边?
——里面那个雾一样的精灵,
如今成了我的奴仆,
三声呼唤,他就会从岸上搬回你的身影,
嵌在蔚蓝的水晶宫里。
我流泪照镜子,分明看到海水在笑!

水手,船唤不回你,岸是否可以?
我长出蝴蝶一样柔软的翅膀。
那方烽火是否是你点燃的夜空?
我腾空而起,告别海,去接受燃烧……

     (二)

沙滩上的足迹,是谁的名字?
海浪抹一遍,我再踩一遍……

应着你的歌声,我泣血而和,
浪花红了,是一茬高过一茬的玫瑰。
放弃船,是要让脚长出根须,
岸边的棕榈树,一排排向着阳光单腿膜拜。

就这样隔着距离守望吧,
你羞红岸边枫林,
我羞红海上落日。


●《归来》

扶我上牛背的哥哥,你长高了吗?
我的高度在你的背上,你的行囊里是否还有那行小诗?
花裙子睡在冬天里,
等你衔回高原的干草,搭一个临水的窝棚,
我就开了……

村头的风车悬着黄手绢,
湿漉漉地转了五个季节,仍舀不起一勺水。
哥哥,撒网归来,记得放生那条鲜红的鲤鱼,
我在佛前一天求一滴水,已漫成江河。

如今,你西装革履驱车回来,
惊走了炊烟和老黄狗的吠声。
哥哥,让我帮你挂起这身行头,
换上父亲的青布小褂,
你胸口的雷声仍会滚滚而来,
我轻轻伏在上面,落着细密的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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