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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1月推荐诗人]李天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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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05-01-29 15:37:38 作者:李天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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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李天靖,华东师范大学某杂志副编审、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诗歌作品(大多是组诗)发表于《诗刊》《星星》《诗歌报》《文学报》《江南》《诗歌月刊》《新诗界》《绿风》《萌芽》《青海湖》《阳关》《写作》《雪莲》《福州日报》等,入选《朦胧诗二十五年》等诗集50余种,获《人民文学》诗歌优秀奖等省级以上诗歌奖30余次。 已出版诗集《沙数与岛》《永远的初雪》《指向永远的春天》《镜中的火焰》《等待之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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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靖诗歌作品一束]
《成为一面裸呈的镜子》 ——莫奈的《大教堂》
像一次次画他的圣维克多山 只是同一座山 使绘画成了一种 反复的絮叨
看见了那《大教堂》了么 竟使整个夏季都无法逾越 属于另一次征服 一次次 用色的抱负
从高耸的塔尖 到窗棂 、巴洛克的门廊 被地狱之火燃烧的熔岩 无处不悬挂着令人惊骇的凌锥 鲜红欲滴 像宏大的钟声使周围的 空气颤栗
呈现在色彩狂欢的幻觉里 蘸着光的烈焰 成为怎样的刀刃 所向披靡
抑或被自身征服 另一幅在镜中 早霞一般盛大 迷醉 成为一面裸呈的镜子 看自恋的容颜
他却是莫奈 每天从不同的方向 用它映照自己的脸 像一个女人 与谁媲美
《印象主义的“米勒”》 ——观毕沙罗的几幅画
由此见着百年前 毕沙罗 的那一刻 一律奔驰的云 带动花草、岩石与海藻 气息使迷离的色彩
那么虔诚 像米勒 披沙拣金 把阳光 玛瑙 红玉 绿松石 当作生灵播撒大地 收获的却是天空的云朵 像闪族 永无归宿 成了时间不在场的见证 缤纷一点 是他么 在忧伤地 仰望命运
《被临照的水》
被临照 那么优秀的水,总在奔流 戴着荊冠 通向太阳内部的道路 它只在瞬间 以后便是无尽的黑暗
《蝴蝶夫人》 时光的手抻进来 轻轻地拍打 轻轻地飞飏起金属的声音 敞开着 敞开着蝴蝶蓝的天空 轻轻地拍打 锈蚀不已的金箔 翅膀剥落得它比阴翳更薄 什么才是她真实的肉身 这梦幻般美丽 飞翔低于凄迷的草色
《干花向鲜花飞去》
她已安睡 化了妆 躺在棺木里脸庞瘦小 像一朵干花
鱼贯而入 儿孙流泪和她捉一回迷藏 绕匝三圈 晕眩地触摸死亡
缤纷的鲜花 又看见了童年的芳草地了 103岁依然很美
不说去了天堂就不复再见 死亡不过是一场失踪的游戏 干花向鲜花飞去
《梵·高的向日葵》
火焰在十五朵花叶 之间奔突
七朵向日葵 昂首、致密地寻找 莫若等待 其他的葵花垂下 或燃烧 正午的光芒
让所有的花朵 大惊失色
格外鲜红 一朵裸露的心 快乐至于忧伤 渗血至今 从他伤口流到 你的血
被点燃 疯狂叫阿尔的地方
花瓣金黄 颤栗地伸向空中 梦幻般飞动 生出火焰 自内心 饱蘸至爱
莫若说 神迹 在十五朵花叶 之外奔突
回到麦田 和她的栎树 与丝柏 或从津德尔特出发
《玛尔达·李<看守人>》
你守护它 与晨光一起莅临 打开你自己 这一扇扇门就开了
穹顶高耸的殿堂充盈了 灼目的光辉 蔚蓝的光掸子拂去 神的尘埃
画家玛尔达•李 用颜色留下弥漫之火 将《看守人》 烧结在美术馆的壁上
它吸引我 是因为我想 只要 你想进去 司阍会打开你的内心
黑暗是你在光明 的隐身 黑夜来临之时 你关闭了殿门 回到黑暗
《茂名南路之南端》
这里不是下班回家的必经之地 想象那些鲜花夜间出现在间壁 旖旎的舞姿在杯盘之间绽放
蓝鸟、铁工坊、怀旧酒吧┅┅ 三十年代 或者更远的时间
能返回的比瞬间更长些 那一刻的门外 进入室内乐幽幽的流水
它在时间的深处 一束光、无数束光使瓷瓶照亮 所盛之花却更加黑暗
上部是夏日晕眩的白昼 左边离光稍远的地方正被点燃 火抵达火是遥远的距离
就像水临近水只在瞬间 直线上最近的距离不能回到时间的端点 每一条街有其特殊的气味
时间残留的痕迹 ──咖啡的颜色浓黑的香味 它属于夜晚
与黑夜融为一体的女人 光洁如新 ——一朵朵妖冶的干花
之字形的行走 不断链接一个向下的楼梯 由此接近事物
像咖啡的香味酒色穿过玻璃的杯壁 其实那个时代与我们无关 却复活了这条街景
《你是你生前最钟爱的植物》
必化为土 何处是掩埋你真身的地方
灵性与气息 氤氲于你郁郁的叶尖上
你是你生前最钟爱的植物 它叫颜色与花香
《每一朵花在狱中生长》 ——青藤书屋 青藤老去 四百余年仍在一长卷宣纸上狂狷疾走 簌簌有声
一路残叶纷飞 像无数扑跌于深谷的黑蝶
达利说 每一朵花在狱中生长
面对一场场大雪 只剩下一种古典的方式
挥洒冷墨是他唯一能裹挟的炭火 怀抱着它可以御寒
《青海省美术馆窗口》 ——昌耀四年祭
废墟的窗口你曾几度探身—— 此刻纸蝶散乱 蓝缕的民工环指烧化
使整个高原的夏季黯然失色 你是这唯一 烤炙的火接近才明亮
终弃窗而去 载一辆天堂的马车或于日落之处 你玫瑰猩红
头颅深垂 朵朵给谁—— 失神的手 廻翔或坠落
——你塬上巨大的羽翼 覆盖冰雪 写生前阳光透支的遗言
《若衔出流苏眼中的那轮月》 ——浅水湾
所见还搁着 那倾斜了的半瓶墨水
你雪白的手 没写完六十年窗台上 那枝藤花 梦生梦死
《倾城之恋》一点真 仍是浅浅的绿 点水鸥飞 在不时翻检
若衔出流苏眼中的 那轮月 银色 怕也带有老绿的 棱光了
《艳遇》
真像是一次艳遇 一次次 你信不信 那么地好色 说出这秘密
除了恋人 免得她嫉妒而死 刀子心 格外要提防
狄兰说: “像绿色导火线催动 花朵的力”
激情升腾春天的火焰 灼伤你的眸 莫说天下绝色 倾国倾城
惟你邂逅 像云雀 云端之上的歌唱 灵魂是精神的翅膀
或居深闺 伯拉图之恋不触及肉身 柔软的部分 任泪水与痛楚
读她的好—— 使你形销骨立 抑或重生
这样先锋的诗 像美国电影《50次初恋》 只受此一朵
《在一万米飞翔的天空俯视》
那么近 却那么远 无底的苍穹 蓝汪汪 头顶星星的海的重洋 一个读图的时代
大雪像无数遗落的翅膀 所有的城市在一夜显象 一朵朵黑牡丹在村庄之外盛开 蛰伏于雪地 人类行走刻画自己的足迹 谁能逃脱 不是落在网罟上的虫豸 飞翔的天空遗落翅膀 一枚叶一朵花一块远山的石头 上帝的沙盘 舷窗下 昨夜的一场大雪 覆盖了时间 像做爱之后的安静 那是白雪让白雪看见 城 市 这 个 词 的 深 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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