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君子

（一）
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中餐馆
谁是那个没有历史的女人
陌生城市，裙裾飞扬
可以不再忍住爱，忍住天真和幼稚

绒布底下一群群时间的乞丐
黑夜白昼，语言不断重复淹没在葡萄酒杯里
现在没有人打算跟我交谈
失忆歌手站在音符背后，不动声色
摘下墨镜

走上大街，风吹得好远
色彩斑驳的墙垣，一些故事被记录
那又能怎样
身体已流不出汗
夜风在旋转门中进进出出
空气中的卡普基诺依然保持着一丝想象

一些人在街角处分手
没有犹疑，以及停顿
我对自己微笑了很久
步幅，不紧不慢。

（二）

那个女人素着一张脸
时而大快朵颐，时而对住蓝绒布发愣
有些女人喜欢男人沉默
更多的时候我选择朝她们露出雪白牙齿

将头靠向墙壁
有一行中文字，“时间乞丐”
纤细，歪斜中蕴涵着不确定
中餐馆里这机械重复着的乐曲
并不妨碍我睁眼打盹

喝一口女儿红
一些少年脸上依旧泛着红光
表情兴奋，以至曲扭

有人喝醉了哭泣，跑向盥洗室
时间坚挺
我摇了摇头，怎么还可以喝醉
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冬天
人们不会选择死亡
但可以选择用炉灰将弯曲的胡须涂黑